“好！好！好！”大長老連聲感嘆，下巴白色的胡須都仿佛在微微抖動。

旋即他的面色微凝，忽然朝著劍初，單膝跪下。那渾濁的雙眼，似乎也在此刻變得微紅了起來。

“老朽在此，見過劍主！”

砰砰砰！

劍初的身後，那數十位劍樓的少年們，也是齊齊單膝跪下。那些或稚嫩，或老成的臉上，盡皆充滿了興奮之意。

“劍樓弟子，見過劍主！”

“請劍主，興我劍樓！”

“請劍主，興我劍樓！”

低沈如雷鳴般的聲音，在四周回蕩不息。一股莫名的情感，沈重的如同山岳般，壓迫在諸人的心頭。饒是葉輕風這個外人，都覺得心頭有一股酸楚感，在心頭回蕩，沖擊著他的胸膛。讓他想要揮動自己的武器，沖向敵陣，有種不吐不快之感。

劍初握著長劍的手臂也在微微顫抖，但此時卻已非之前的那種膽怯。他回首，目光在身後那些劍樓子弟的臉上一一掃過，仿佛要將那些臉龐記在自己的心中。

劍初的眼睛微微泛紅，那一張張的臉龐，也是希冀的望著劍初，因為心中的激動而變得有些漲紅。

劍初緩緩閉上雙眼，卻難以壓抑心中的情緒。眼前的這些人，分明也能夠選擇跟隨二長老。這樣對於他們同樣不會有多少的損失，反而能夠保住性命。

但他們卻是選擇了一條最難走的路，或許是為了心中的那份信仰，又或許是為了那份藏在心中的劍道。他們選擇了跟隨劍初，他們不願意背叛自己的內心。哪怕會因此付出生命的代價，也在所不惜。

既然如此，他劍初，又如何能夠讓這些人失望？

劍初再次轉過身子，與二長老正面相對。分明境界差距若鴻溝般判若雲泥，但他的眼中卻是再也找不出絲毫的懼意。

只見他緩緩擡起手臂，那般象征著劍主的長劍高高揚起，直指蒼穹。

原本微弱的光芒一瞬間耀眼的如同烈陽一般，伴隨著陣陣轟鳴聲，劍初那平淡的聲音也是緩緩響起。

“曾經劍樓守護我。”

“今後，劍樓由我守護！”

“劍樓，當興！”

劍初的聲音並不大，但卻如同魔咒一般，在眾多劍樓弟子們的心中回蕩不息。

朝夕之間，原本平靜的劍樓便已然消失不見。本庇護著他們的劍樓轟然倒塌，家被毀滅，師兄弟手足相殘。這一切便如同一座沈重的大山般壓迫在他們的身上，讓他們有些喘不過氣來。

他們甚至也會懷疑，自己的選擇究竟有沒有錯。是不是應該如同其他人一般，隨波逐流，才是最好的選擇。

但現在，看著前方劍初的身影，他們忽然之間，便覺得自己的選擇一點錯都沒有。那劍鋒之上閃爍著的劍意，讓他們的心潮再一次澎湃了起來。

“劍樓，當興！”

“劍樓，當興！”

數十位弟子齊齊吶喊，聲若潮水一般湧動著。那些選擇反叛的劍樓弟子們，也感覺自己的心在顫抖。那股沖霄而起的氣勢，若斬天劍意一般，碾壓而來。這一瞬間，無數人的心中升騰起了悔意，面對前方那數量遠遠遜色於己方的人群，他們甚至有鐘想要跪伏而下的沖動。

二長老的臉色同樣極為難看，他之前還嘲諷劍初不配執起那一把劍。那這事實，卻是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。他本忌憚於大長老的修為，不敢上前爭鬥。卻不曾想到，那把劍最終卻是依然選擇了劍初。

他的雙眼漸漸瞇起，兇光畢露。他咬牙切齒。低聲嘶喊道：“我才是……劍主！”

二長老一步一步朝著前方走去，此時此刻，他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殺意，而且他也不再需要擔心了。

轟然間，遠處的天際，數道光芒閃爍而起，強大無比的氣息席卷而來。氣勢洶洶，很想然，他們都是前來支援二長老的人。

“劍初，剩下的事情便交給你自己了。”大長老的臉上掛著釋然的笑意，他看了一眼劍初，而後緩緩轉過身子，臉上的那一抹平淡，也是逐漸消散，取而代之的，是一道似乎能夠斬斷萬物般的鋒銳劍意！

他的眼神掃向二長老，隨後又從二長老身後的那些人身上一一掃過，而後目光漠然，道：“來吧，讓我看看這些年，你有沒有進步把。”

“那可能……會讓你感到……萬分驚喜的。”二長老緊咬著牙根，一字一句從口中吐出。

鏘！

兩聲長劍出鞘的聲音同時響起，大長老和二長老面對而立，劍氣轟然間澎湃無雙，四處湧動。

二人的氣勢在空中絞殺在了一起，空氣之中，諸人雖然看不見那股玄而又玄的氣勢，但卻能聽見自空中傳來的陣陣爆響。

大長老的臉色依舊是一臉淡然，但二長老的面色卻是一變再變。很顯然，在二人的首次交鋒之中，是大長老占據了顯著的優勢。

轟隆！

半空之中，忽然有一道火光兀然炸響。緊接著，二長老猛地一個踏步，便是朝著大長老沖了過來。他不敢在繼續下去了，否則大長老甚至都不需要出手，他便要被那股強大的氣勢給碾壓至死。

唰！

二長老手中長劍斬落，一道數丈之長的劍光自刀鋒之上湧出，伴著嗡嗡的錚鳴之聲，劍光所至，連空氣都是被一切而開，化作氣浪朝著兩旁散落而去。

大長老依舊面不改色，左腳微微朝著前方移動一小步，而後手腕一擡，他手中的長劍也是同時擡起。但對比二長老的強大氣勢，大長老這邊卻是顯得極為渺小。

二長老劍光砍下，他目光閃動，想要避開大長老的劍鋒，直接朝著大長老砍去。但大長老手中的長劍卻是極為詭異般，任憑二長老如何變換方位，都避不開那劍鋒。就仿佛大長老已經看穿了他的一切動向般。

二長老直直砍下，伴隨著‘鐺’的一聲輕響，兩把劍直接撞擊在一起。在外人看上去，就好像二長老直接朝著大長老的長劍砍上去一般。

但只有二長老自己知道，並沒有這麽簡單。那劍鋒便仿佛鎖定了他一般，讓他根本避無可避。

二長老咬著牙，眉頭有青筋跳動。但下一刻，他的面色卻是轟然轉變，只見他身前的大長老手腕微微翻轉了下，他手中握著的長劍也是輕輕轉動。

緊隨其後的，是一股令他心頭顫抖的強大劍意，便如同駭浪一般噴湧而出。二長老心頭駭然，他能夠感受到，那股劍意之中，甚至有大部分都是來自於他自己的力量，但卻直接被大長老轉為攻擊他的力量。

直到這一刻，他才明白自己與大長老之間的差距，究竟有多麽大。

轟！

那股劍意直接如同浪濤一般，將二長老狠狠拍開，隨後隨著大長老的手腕再次緩緩轉動，那股劍意又再次凝聚，化作一道劍芒實體，散發著一股銳利的鋒芒。

二長老眼神閃爍，急忙想要避讓。但卻已經來不及了，那道劍芒直接自他的身體外穿梭而過。

伴著嗤啦一聲響起，那股劍芒自他的身後噴湧而出，而後撞擊在他身後的巨石之上。僅僅一個呼吸的瞬間，那巨石便是直接炸開，化作無數細小的石塊，而那石塊的平面，卻是如同鏡面一般光滑。

“這十多年來，你的修為已經止步於此了嗎？”大長老的眼中閃過一抹惋惜，嘆氣道。

二長老掙紮著站了起來，他的臉上露出極為痛苦的神情。隨後他左側的手臂，竟然緩緩滑落而下。

他的一只手臂，直接被大長老的那道劍芒，齊根切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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